住在机场里的胶囊旅馆。隔音并不好,不断有人抵达又出发。在沉重的昏睡中醒来口唇干渴,咳嗽时牵扯背部和胸口阵痛。日日奔波在群山和村落,凌晨起来爬火山,潜水后的肌肉没有得到缓解和休息。独自旅行常有闲暇时间,会带上一本书反复阅读。这次甚至一半都没有读完。
又一次醒来,再也无法入睡。凌晨五点半,去淋浴间清洗头发和身体。三个小时后,飞往广州。
热带旅行常带一支小小的卡普里橙,涂在领口位置,低头阅读的时候能嗅到洁净的味道。人趋于熟悉的味道。食物,润手霜,古龙水。那么惧怕陌生,为何又一次次出发呢?
去往布鲁莫的车子盘山而上,温度不断降低,车窗打开,山雾温柔地倾覆包裹。我们进山去,看望一座缭绕的山峰。
想起大叻,一座高山上的小镇。我们租住在山中木屋,在大风的夜晚走到下面的镇子购买食材做饭吃。此处常年云雾不散,后山森林中盛放着大朵的月季和绣球,雨后芬芳沉沉欲坠。离去前我长久地凝望远处山脉涌动的雾气。
想起大理。想起南山。想起过往的迷途与归路。
我曾以为我会回来。
此时车窗外山影浮动,沉硕的花朵不绝于眼前掠过。湿润清凉的空气如此熟悉。
我没有再一次回去,但我出发并再次抵达了。